你才不烦人呢 你可爱死了

谁自由来去

[羡澄]肝胆冰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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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学生文笔

又•意识流

大概是

[表里澄澈]的补充篇

[岭表经年]的理想篇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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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师兄,姑苏云深又来人了。”江宴从外边裹着暑气匆匆进来,皱眉拘礼。

  魏婴摆摆手示意他起身,右手指尖捻着陈情猩红的穗子,在指缝间旋绕纠缠。

  “那蓝湛还真是有毅力,这都几回了。”魏婴又皱眉道,“都是被捅了一剑,为什么江澄还不大见好。”

  “?”

  说罢猛地起身,边踱步似是思索道,“莫不是药材不好?还是火候不够?定是江清又偷懒了……”

  江宴只听魏婴说着说着,人又不见了,也同之前几回一般话也不留下一句,只得边叹气边退出门外,对通传的弟子说:“不见不见,就说大师兄也病了。”

  “什么病?”

  “就说脑子撞了,神志不清,床都起不来。”

  “……呵”




  而此时,“神志不清”本人正挽着裤腿卷着袖子,松松束起长发在荷塘里挖莲藕。

  “金凌,接着!”魏婴将刚摸出的莲藕在水下涮了涮,又用手剥去大块淤泥,向金凌扔过去。

  金凌坐在栈桥边,凌空接过,皱皱眉甩去泥水搁在一旁。

  “我刚来的时候看见蓝家人在外边烈日底下站着,好像站着有一会了。”

  魏婴从半人高的荷叶丛里直起身来,“怎么,蓝思追也在?”

  金凌掐着一截嫩白的藕节,扭头道:“这,这倒没有……”

  “那不就得了,”魏婴冷哼笑道,“他们乐意,就让他们站着。我倒想看看着毒日头是不是能将那寒冰般的顽固性子晒溶几分。”

  “可是蓝曦臣蓝宗主好像也在。”

  




  “兄长……原不必如此。”蓝忘机再念清心诀,也仍被云梦的暑热蒸出一层薄汗。

  “无妨。”蓝曦臣道,“凡是纵是有因有果,也要有个了结。魏公子被伤,你着急是应当的。”蓝曦臣又看他一眼,“只是做事万不可急躁才好,你看前几日你日日前来,家中事务又当如何?”

  “……我知错了。”蓝忘机低头,一时无话可说。

  “我刚瞧见金宗主进去了,想必这‘魏公子’身子无碍,再等等也无妨。”

  蓝忘机点点头,一时无话。








  “蓝曦臣出关了?”魏婴问道。

  “大概是。和蓝忘机站那么近的,除了魏……”金凌说到一半住了嘴,悄悄瞟了他一眼,见魏婴神色如常,才继续道,“就是蓝宗主没错了。”

  “唉……早知道当初就不化他金丹了。”魏婴撩着湿透的衣摆,“直接弄死多好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“省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尾巴收拾。”

  金凌不置可否。

  

  

  夜风穿林打叶,燃起的篝火明明灭灭,飘忽不定。

  “若你有过一分护着他,我下手便收三分力,可你自己看看你做的那些事,哪一桩哪一件值得让我手下留情?”

  魏无羡被封住周身大穴,动弹不得。只瞪着一双血红的眼,厉声道,“你不说我也猜到了。十三年前身死乱葬岗的夷陵老祖如今回来了,只是你并无灵气可用,用的都是阴邪的法子,比我更盛,如今又打伤蓝氏族人,你当仙门百家能容你?”

  “容我?”魏婴被他一番狗屁不通的说辞说得笑起来,“我魏婴何时要他们容我了?倒是你,过得倒是挺自在。”

  江澄睡梦中咳了几声,牵动伤口,纵使并无知觉,嘴角也溢出血丝来。

  魏婴还拎着魏无羡的领口,回头看了看江澄的情况,道:“得了,不能和你叙旧了,速战速决的好。”

  那化丹手是怎么化的丹。魏婴还真好好研习过。内力透过肌骨把金丹生生震碎,上中下三处丹田一脉而下,内里算是断了,便再也结不出金丹来。

  “挫骨扬灰这么干净洒脱的事,你也配?”

  聂怀桑隐在一旁,默不出声,右手一把玉骨折扇遍体生凉。

  “聂宗主。”

  魏婴抽出“魏无羡”腰间的陈情道,“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些什么交易,也不太感兴趣。只是着日后如何,聂宗主可有了打算?”

  聂怀桑眉头挤出褶皱来,唰的一声收了折扇,正是最毁扇子的收法。

  “你今日一事,当如何堵住众人悠悠之口?”

  聂怀桑掸了掸衣袖浮尘,却掸不落附着已深的血腥气味。“众人道如今仙门百家是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之盛。也不过是里大宗族互相制衡罢了,稍有倾斜,便是动荡的开端。”

  仙门百家之中,不能再多一个魏婴这么大的变数。

  “你夷陵老祖此番归来,又当如何?”

  魏婴听聂怀桑话讲尽了,字字像是要把自己摘出去,却不无道理,却仍是笑道,“聂宗主眼明心亮,学富五车,怎么话本子也没看过?再是盛极,也不过一时的欢乐,盛宴必散的道理聂宗主怎会不明白,岂是我一个魏婴所能左右的。再说……”

  魏婴将已是毫无知觉昏死过去的魏无羡轻轻一推,魏无羡就躺倒下去,呼吸浅淡,胸口一片黑红血迹。

  “我回来又不是为你仙门百家,我是回来过日子的。”

  语毕,魏婴一摆浓黑衣袖,复又对蓝忘机道,“我不是你的魏婴,你的魏无羡我留他一条命,你要是真喜欢他,就给他好生医治,看能捱过几天。”

  蓝忘机见魏婴眼角一挑,两片薄唇里吐出的话阴毒得不行,这才是十三年前乱葬岗上那个深陷鬼道不可一世的魏婴。蓝忘机半边身子酸麻不已,动弹不得,胸口一口瘀血卡住喉管,也咳不出来,只能双目赤红地看着他,口中仍道,“魏婴……”

  魏婴看见他眼里竟然是无法名状的悲哀神色,只觉愈发气盛。

  “蓝湛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?你心悦之人究竟是如今想投你入地狱魏婴,还是那魏无羡?”

  蓝忘机眼前愈发模糊,口中满是腥甜,脑子里也是一片混沌,眼前目光所及之处,是一段鲜红衣袂,模糊的影子是他心悦的魏婴。是云深不知处围墙上的魏婴,是乱葬岗断崖山头的魏婴,还是献舍魂还的魏婴,还是与他共饮天子笑的魏婴。他不甚知晓。他只知道,

  魏婴,他想投我入地狱……

  

魏婴起身拍拍手,再不去看这两人。

  “江澄他是要干什么?”魏婴看着江宴拿着金家的伤药盒为江澄上药。伸出两指探了探江澄颈侧,血气紊乱,眉间也蹙得紧紧的,面上一层薄汗,一副魇住了的模样。

  “不,不知道。”金凌看江澄肩上前后皆有伤口,一双手不知道样哪里搁,“方才含光君似要从舅舅身上抢什么,大概就是为了这个东西。”

  魏婴也隐约记得蓝忘机当时的动作,伸手在江澄胸口一探,摸到江澄藏在怀里仍带着血肉盈着血腥热气的金丹。

  “……江澄。”

  “宗主他要那东西的金丹做什么?”江宴见了也是一惊,“他自己也不缺这个。”

  金凌略猜到了一些,只抬眼去看握着金丹的魏婴。

  魏婴看着江澄苍白非常的脸,抚上他蹙着的眉头,叹口气,“傻。”

  江澄听见魏婴轻轻的叹气声,在梦里。

  他刚被化丹手化去金丹,浑身仿佛被千斤重的车轮碾过一般,没了金丹护体,对外界的温度感知也敏感不少。刚被夜风一袭,他就朦朦胧胧转醒了。刚一回复五感,就隐约听见魏婴在他身侧喟叹,不一会儿,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腰侧,像儿时两人侧卧在一张床上,魏婴不敢碰到他背上的伤,就面对着他躺着,轻轻将手搭上他腰侧。“这样碰不到,就不疼了。”

  那日在莲花坞,虞紫鸢将他推到魏婴身上,让魏婴护着他。

  虞紫鸢向来是刀子做的口,棉花做的心。

  那日虞紫鸢摸着他的头,对他说,“你们都要好好的。”说罢眼角淌下泪来,手指颤抖不止。面上一副坚毅的样子,可眼睛分明就是无助的妇人,泪流进嘴角,也不知道是在哭谁。

  他和魏婴,都要好好的。

  魏婴对他说:“不必保我,弃了吧。”

  他咬牙一言不发。

   “你凭什么,你是凭什么那么轻松地叫我弃了你。你怎么不相信我定会保你。只要你回来,你护着温家人又如何,只要你还是我江家的人,我就是死也护着你。”

  江澄身在梦里,体会着当时自己浑身翻涌的血气。

  他心里纵然有再多说辞来挽留他,到最后仍然是一句,“算了。”也安慰自己。

  后来魏无羡折了他一臂,江澄刺了他一剑。

  两败俱伤,分道扬镳。

  江澄胸口钝痛,那一剑仿佛就在昨日。一腔翻涌向上的怒意也随兵戈碰撞声乍起。

  他不过想保住江家,保全魏无羡。

  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不能做的。

  结果那人轻飘飘一句置身事外的说辞,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。做的再多,也不过跳梁小丑,惹人耻笑。

  江澄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。

  不如就这样死了好。

  就当江家从来没有江澄这么个人。

  云梦的地界给金凌。满湖的荷花也给金凌。

  莲花坞的案机桌椅都给金凌。

  但是他的清心铃要和另一枚放在一起。





  江澄猛地睁开眼,魏婴担忧的脸就在眼前。

  “舅舅!”金凌看到他醒了,忙喊道。

  他看见魏无羡的脸忽地盈满喜色与劫后余生般的庆幸。

  “江澄!”

  “滚。”江澄喘息虚气,一出声,被瘴气迷了的喉咙分外沙哑。

  “好好好,你先顺顺气。”魏婴忙搂着他的手臂把他圈进怀里,“别说太多话,先收着力气,我们回去再说。”

  江澄喘着气瞪他一眼,左肩牵扯着一阵剧烈疼痛。

  “听话,别动。”

  金凌看着他舅舅和这个魏婴,总觉得那里不太对。






  待众人返回莲花坞已是一日之后。

  安置好江澄后,金凌也暂时在莲花坞住了下来,处理堆积如山的事务。

  

  “师兄,姑苏蓝氏来人了。”

  “谁?”魏婴剥着莲子,去掉嫩绿的皮,再一点点撕去雾白的果衣,轻轻一捏,将莲心取了出来,搁在一旁的瓷白小碟里。

  “含光君。”

  “他一个人?”

  “是。”

   “不见。”魏婴拍掉指尖的乳白果衣,道:“十有八九来求丹救人的。不理会就好。”

  “是。”

  魏婴前前后后推脱了数不清多少次,但这次蓝曦臣都来了。

  “怕是不行。还是放进来吧。”

  魏婴拍拍水甩掉水,在金凌旁边坐下。

  “你舅舅吃药了没?”

  “……下次你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。”金凌道,撇撇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。

  “他这不是还生气嘛,过几天,过几天。”魏婴湿着手掌就拍在金凌肩上,被后者嫌弃地甩开,“我晚上再去看他。”魏婴起身,暑气太盛,蒸得他晕晕乎乎,面上微红,起身太猛,魏婴顿时眼前一黑,他略微缓了缓,才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“大舅舅。”没走出两步,只听金凌喊住他。

  “嗯?”魏婴回头。

  金凌仍坐在栈桥的边上,双腿悬空踢着空气晃荡。

  “你别给他们。”

  “什么?”

  “金丹。”金凌扭过头去,“舅舅给你抢回来的,你不许给他们。”

  魏婴失笑,果真这外甥随舅舅。金凌把江澄的性子也是学了个十成十。别扭得要命。什么话都放在心里,稍有人情味一点的都绝不说出口。魏婴想说,说句我担心你就那么难吗?但还是要保全这个小祖宗的面子,只笑道,“知道了。你说不给就不给。”

  金凌这才“哼”了一声,双手一撑翻了起来。

  “这还差不多……走吧。”

  

 



  “这可真不好意思了。”魏婴和金凌同坐主席,道,“您那位魏公子要怎么救,我怎么知道。”魏婴一脸顽笑,似乎并不当回事。

  蓝忘机一听眉头就蹙了起来,蓝曦臣按住他的手,对魏婴道:“魏公子,并非我蓝家纠缠,只是舍弟这位道侣确实情况不妙。当日之事鄙人也略有耳闻……还望魏公子海涵,出手相救。”

  “海涵?”魏婴道,“我这人小气的不得了,不通过宗门追究责任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,还让我如何海涵?再说,”魏婴笑,“泽芜君都说了,这‘魏公子’与含光君可是道侣,这道侣之间的事,何时轮到我一个外人来插手了。”

  “魏婴……”蓝忘机道。

  “含光君。”魏婴收起了方才调笑的语气,“当日那金丹,你为你的魏无羡去取,江澄……江澄是替我去拿……”

  金凌瞪他一眼,“什么叫替你去拿?”

  “好好好,为我去拿。”魏婴道,“这种事本就是个人凭本事,你若非要说是运气,也未为不可。只是个人命数皆由天定,就算是运气,也强求不得。这金丹,江澄拿到了,就是他的。我替他给处置了,没这个道理。”魏婴直视蓝忘机看不出情绪的眼眸,道,“况且你那位魏公子本就是逆天而行献舍归来,魂魄不全,多病多灾是定了的,岂是一颗金丹就能逆天改命?我只不过断了他一条经脉,也不是活不成,鹿茸人参当归黄芪,什么仙草妙药都拿来吊着,还愁熬不过几十年?欠债还钱,他不亏。”

  “你……”蓝忘机面上没什么变化,只是比先前冷了一个度。

  魏无羡又道,“他死不了,也还是你心悦的魏无羡,你也不亏。”

“泽芜君,你说是不是?”

  蓝忘机听他说完,眼里终究是暗了下来,还是他的魏无羡。他想着,心里却五味杂陈,不知从何剖析才好。

  蓝曦臣听罢魏无羡一番话,半晌沉默,再出声时,只对蓝
 忘机道:“走罢。”

  “走罢。也莫再来了。”





  蓝氏双璧去后,金凌问魏无羡道:“那个魏……他真死不了?”

  魏婴翘起一条腿,“当然死不了。明天我就差人送个方子到姑苏去,保他活个小几十年没问题,说不定他造化好,和个普通人一般安享晚年也未可知啊。”

  “那你又为什么要救他?”

  魏婴揉了把金凌的头,道:“金凌儿啊,祸害遗千年听过没?意思就是,是个祸害,就要让他活得久久的,好生折磨他,再看他如何如何在这世间挣扎啊。想想就身心舒畅。”

  “……这话让舅舅听见小心他打你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




  云梦入秋了。

  落叶满阶,飞英如霰。

  “师妹我回来啦!”魏婴和着微凉秋风推开门,梧桐的飞絮从窗子里卷进来,又被他手一挥赶了出去。

  “你还知道回来。”江澄在他进门的时候瞥了他一眼,便继续伏回案桌前没再抬起头来。

  “这不是看见有卖酒酿米糕的,给你带回来了嘛。”魏婴从怀里掏出温热的油纸包,“快快快,还热着。”

  “天天净想着出去晃荡,我莲花坞留不住你了?”江澄嘴上数落着,手却搁下了笔,悄悄把姜黄的油纸包挪了挪。

  魏婴看着他的小动作,面上笑意更浓了些,“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味道变没变,小时候那个酒酿铺子的张大娘好像不在了,是她儿媳妇在起着摊子。她家儿子都五六岁了呢,长得圆头圆脑的和金凌小时候似的……”

  “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。”江澄伸手塞了一块白糯糯的米糕在他嘴里,眼角带着浅浅笑意。

    魏婴咽下一块,酒酿米糕软软糯糯,甜甜的酒味在唇齿间弥漫开。

  江澄咬着一块,抿着唇没有嚼,手里还拿着一半,眼睛盯着卷宗没移开。

  “师妹,好吃么?”

  “嗯?”江澄刚想说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。

  “给师兄尝尝。”

  手里捏着的半块米糕就掉到了地上,又不知道被谁踢了一道,就滚到窗子底下去了。

  纷纷坠叶飘香砌。秋光正盛呀。








  云梦的气候金凌一年能骂上两次,一次骂上半年。

  “能潮湿个一年四季,夏过完就是冬,春秋统共不超过半月。我还是第一次在云梦过秋呢!舅舅你实话告诉我,我以前在云梦待的几年是不是你掳过来的!”金凌嚼着粉白的菱角,一脸愤懑。

  金凌小时候贪玩,所以金光瑶每年只让他在莲花坞待半年,一到春秋就接回金麟台去养着,秋天回去养痱子,春天回去养冻疮。倒让金凌对云梦的印像一直停留在最难挨的两个季节。

  “金凌,你有没有想过,其实金光瑶就是烦你嫌弃你,才一到夏冬就把你往云梦送的。”

  “!怎么可能!小叔叔人还是很好的!”金凌忙道。

  “那他为什么不春秋把你送过来?偏偏赶在最冷最热的时候?”

  “?”

  “你想啊,夏天炎热,一个人在家吃冰避暑多开心,带小孩子多累。冬天冷得要死,裹着大棉被不起床多舒服,谁想带着个小孩子麻烦死了。”魏婴嚼着渍了冰糖的蒸制干杨梅,酸甜的汁水盈满齿缝,两颊生津,又刺激又爽快。

  “?!”金凌觉得被欺骗了,但罪魁祸首还是魏无羡。“呜哇舅舅!魏婴说他要打死我!”

  “……”







  江澄捡了一只灵狐,叫白雪。

“白雪这名字好啊!清纯可人!”

江澄知道他在调笑,认真思索片刻,道,“那叫云朵!”

  “云朵好啊!一听就很有灵气的样子!”

 “毛毛?也好也好,毛茸茸多可爱。”

  “桃花……好啊!桃花好看!”

  “莲藕呃不错?听起来很好吃。”

  “百合也,好听……嗯,很白?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金凌第一次如此佩服他的大舅舅, 他是怎么做到每个都能带理由夸赞的?

  “要不叫松风如何?”

  金凌眼睛一亮。大舅舅终于做了个人了!

  “松树林子里捡到的,夜里风还有点凉,抱着挺暖和的。”

    呵。


  秋去冬来,秋日凉爽不过半个月,一场深秋夜雨过后,气温就骤降了下来。

  距离年关不过小半月的时候,江澄就着手遣人放长假了。

  江宴江清除外。

  “还是照旧送个帖子到金麟台,和金凌说好时间,除夕前再把他接回来。”江澄道。

  江宴点点头,“那今年烟火爆竹要置办吗?”

  江澄本想说不用,想了想又说,“先办着吧。”

  

  云梦冬日又潮又冷,屋子里的炭火就一向烧的足,将整间屋子的水汽尽数驱除出去,烘得暖烘烘的才好住人。

  但屋子一暖,就愈发让人昏昏欲睡,江澄握笔的手都顿了好几遭了,纸上也晕了一点墨滴。江澄才索性搁下笔,伏案小睡一会。

  也不知是不是近日睡得太好了,一合眼就能轻易睡着,只是梦也没断过。

  金凌除夕当日匆匆从兰陵赶来,还给他带了个精致可爱的手炉,刚好双手合十的大小。

  江澄想问他怎么只带了一个。低头一看桌上也只有两副碗筷,仔细闻闻,屋子里也没熏着常用的安神香。

  “舅舅我来陪你过年你都不开心的?”金凌指尖扣弄着积了一夜的烛油。

  江澄愣住了,看着明明暗暗的烛火,道,“开心。”

 除夕晚上,金凌抱着满怀不知道哪里买回来的烟花爆竹,他们守岁守了一晚上,本想剪个窗花贴上,可是舅甥俩都不会,只好作罢。

  初一早晨,金凌在门外扫昨夜的爆竹纸屑,江澄看了半晌,终于忍不住问道。

  “魏无羡呢?”

  金凌疑惑地看着他,“魏无羡?当然是在姑苏云深啊。”

  “姑苏,云深?”江澄喃喃道。

  “是啊。舅舅你怎么了?”金凌皱着眉头。

  “啊那就好……”江澄笑道,“果然是梦。”

  “真好。”

  说完眼前一黑栽进雪里。

  “ 舅舅!”

  

江澄睁开眼,手臂酸麻,大概是睡了很久。

  身上盖着件斗篷,边角还有些湿,像是从外面回来的。

  “魏婴?”江澄轻声喊道。

  “嗯?醒啦?”魏婴在屏风后面应声道,“也不知道去床上睡,着凉怎么办。”

  江澄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,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。问道,“金凌呢?”

  “他不是说明天到吗?这么快就想见他啦?”

  “那就好。”江澄又问,“今天什么日子了?”

  魏婴疑惑,到他面前坐下,“今天二十八,明天二十九,昨天二十七。师妹你怎么啦?又做梦了?”

  江澄摇摇头,“你干什么去了?”江澄突然觉得,自己近日问他问的最多的怎么是这句话。

  “啊,去买了一沓金纸红纸回来,等明天金凌来了剪窗花玩儿。”

  江澄看着魏无羡拿出的一叠红纸,疑惑道:“你会剪窗花?”

  “定是小时候江叔叔教你你又没好好学,现在就不会了?”魏无羡笑着捏他的手腕。

  江澄垂眸,“他没教过我。”

  魏无羡愣了愣,道,“啊他好像也没教过我,那我是和谁学的来着?咦,我怎么也不记得了。”

  江澄看他费力圆谎的样子,不由得笑道,“罢了,你不是会么,你教教我,师兄?”

  




  魏无羡曾对金凌说,虞夫人是刀子做的口,棉花做的心。 江澄就是石头做的口,泥做的心。 好揉捏得很,让人生怕把话说重了,就轻易给留下印子。

  金凌呵呵一笑,“和稀泥的日子好过么?大舅舅?”

  魏无羡对此不置可否。反正哄着就是了。

  




  “你给我放下!滚一边去!”金凌第二次把手指划出血的时候,江澄终于忍不住把他赶到桌子方圆三尺外边去,再不让他碰剪子。

  金凌坐在开了一条缝的窗子下面,看着魏无羡憋着笑的嘴角。

  “呵。”

  今晚的月亮真圆啊。

  今冬无雪,江澄觉得甚好。




  皎洁的明月和灿烂的银河,在这浩瀚的玉镜中映出它的芳姿,水面上下一片明亮澄澈。

  感怀这一轮孤光自照的明月啊,多少年徘徊于岭海之间,胸襟仍像冰雪一样透明。

   素月分辉,银河共影,表里俱澄澈。

  应念岭表经年,孤光自照,肝胆皆冰雪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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