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羡澄]江澄家的月饼
中秋快乐！今天没有🌙。但是在游戏里看到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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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澄从小院子里出来的时候，风正大。
老管事正拿着账簿和江宴对今年月饼的款式。
“说什么呢？”江澄走到两人对面的石凳上坐下。
“宗主！还是你来吧。我怎么知道用什么口味的，还有那什么皮，不都一样的嘛，咱们莲花坞哪有那么多讲究啦。”江宴一搁佩剑，支着脑袋瞅一眼还拿着支细狼毫的管事，“我看每年月饼都吃不完，师兄弟们分分意思意思得了。”
江澄呷了口茶，“两个酥皮，一个冰皮，还有一个厚饼皮的，其他的都照常备着，按人头来就是了。馅料还是芝麻胡桃仁就好，厚饼皮那个就吩咐多搁一些。”江澄说，“照例给兰陵也送一套去。”
“是。”老管事笑着记下，“宗主这么多年口味还是没变，自小就这样。”
江澄端着杯子哼了一声，“没有。”
江宴也道，“宗主，我和江清几个都不爱吃，不要我们那几分了吧。”
“这怎么行，我说要就要。吃个月饼能撑死你？”江澄瞪他一眼，“没事儿做就带着他们校场去，别在这儿碍眼。”
江宴瘪瘪嘴，拘了一礼就飞似地走了。
管事捻着花白胡子，道：“芝麻可还是要炒香些？”
“您看着办就是了。”江澄起身，“去的时候别叫金凌乱跑，好好在金鳞台呆着。”
“是。”
江澄家的月饼从来是三样。
虞紫鸢爱吃冰皮月饼，里边的馅要捣得细细的莲蓉；江厌离的口味随江枫眠，爱吃扬子江边上那间小铺子的酥皮月饼，蛋黄要流油，和着甜腻的莲蓉，入口即化，唇齿留香。魏婴爱吃榛子仁和炒香的甜芝麻，和着几滴香油和槐花蜜，甜香气味能渗进人心里。江澄不爱吃月饼，但他爱吃饼皮。 他一向和魏婴分一个，把焦黄的厚饼皮沿着边剥下来，还沾着几粒芝麻，蜂蜜香油的味道就渗进饼皮里，咬上一口就好像也吃到了一样。
江澄不常在乎生辰这些日子，但但凡一家团圆的节日他一定要好好张罗着过。
今天是中秋。
江澄挥了挥手，“算了，带下去吧。”
今天不抽了？
江清疑惑。也不动作，只是站着等后话。
果然江澄接了一句，“关地牢里去，明天我亲自去‘审’。”
“是。”
不能坏了合家团圆的好气氛。 江澄想。
鬼修天天都能有，中秋可一年只有一次。
他说服了自己。抬腿向上午来时的后院走去。
酒菜备好了，月饼也备好了。老管事总是能尽职尽责。 江澄撩袍子坐下。管事只会备三分碗筷，第四份要他自己来分。
傍晚起了风，本以为不会有月亮，可是如今又圆圆一轮挂在那里，好像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变过。
远处的烟花炸开了。
兔子形状的灯笼被做得大大的，立在画了嫦娥奔月图的圆柱子旁，孩童也会提着兔子灯，在桃花树下边看杂技艺人喷火。
江澄也去看过，但是走丢过一次，魏无羡找了半个城把他带回家，他就再没去过了。
那次中秋也是他第一次在江枫眠面前哭闹，他真的不喜欢吃月饼。魏无羡喜欢的他都不喜欢。他当时只觉得委屈极了。他只是走得快了一些，一回头，他们就不见了。他慌得要流泪，可又不敢哭。好不容易回家了，为什么还要吃甜到恶心的月饼。
他哭懵了，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，他以为江枫眠会摸摸他的头安慰他说，“不想吃就算了。”
但是期待的那只手并没有落到他头上。
“过节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。”江枫眠大手一挥，江厌离拿着帕子给他擦眼泪，轻声哄他就吃一小块。
他哭得更凶了。魏无羡也懵了。
半晌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，“那我们不吃，我们走吧。”
那天魏无羡和他都没吃月饼。但他知道魏无羡很想吃。
“那以后你吃饼皮，我就吃月饼的馅，就像喝莲藕排骨汤一样！”魏无羡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不！我才不喝汤，我也要吃排骨。”江澄哭得喘不上气，但还是不忘口头上绝不被占便宜。
江澄想到这里，刚好烟花落尽。
饼皮也剥完了。
月亮真圆啊。
他在心里叹气。这种孩子气的话他是绝不会说出来的。即使一个人，也不会。
十二年前那天的月亮也很圆。那天的月亮也很圆......那天的月亮也很圆......
月亮该不会对人们有什么怨恨吧，为什么偏在人们离别时才圆呢？
他独自过了十二年中秋节，年年都这么想。
江澄隐约能听见后院深处鬼修如野兽般的喘息嘶吼。他觉得有些累了。要不再等最后一年吧，就最后一年吧。他去年这么想，今年一定不会再自毁誓言。
月亮逐渐高升，也不知嫦娥看见了什么没有。酒凉了，不能喝了。
江澄想该念一句诗给今天的夜晚听，但他在脑子里想了许久，最后还是最“俗”的一句。
“但愿人长久，千里共婵娟。”
end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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