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才不烦人呢 你可爱死了

谁自由来去

[羡澄]飞鸣而过我(2)

 OOC.


   折腾了一整夜,天已经蒙蒙亮了。

  他们要去找赠药的那位“金公子”。而这金公子在哪里……“恐怕要进入阵法当中,你跟紧我。”

  在昨夜的结界外,大公子持剑而行,让他带着把小巧的匕首跟在身后。

  大公子步伐很急。

  “公子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们吗?”他问。

  湿漉漉的晨雾随着呼吸涌进喉咙里。林间雾气蒙蒙,恍若仙境。

  大公子步子慢下来,似乎有些犹豫,片刻,他开口道,“天还没大亮,大概,大概还是在阵法结界之中。”

  他也不确定。

  “那进入了结界就一定能见到他们吗?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大公子沉默。

  大公子不过是小小一个柳氏的门生,而他是个贱籍家仆。那时深夜朦胧的火光中,即便只浅浅看了一眼,那些华贵的衣料,高傲的神采,用脚趾头想,都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沾染分毫的。赐药已是天大的恩典,谁知道竟然还有几个恬不知耻的凡人妄图再登仙人宝殿去求仙丹?

  “要不,去求求师兄他们……”

  大公子在他们自小长到大的城里是钟鸣鼎食之家的公子,什么良田骏马,金玉器具,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掌中掷玩的器具,后又得以入修仙之道,声名鹊起,在家乡已经是上上等的人了。但后来拜入柳氏门下,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,知道真正的修仙之人又与那些沉金醉银的凡夫俗子追寻的有所不同,再泼天的富贵也不过是红尘一粟,不值得投去一眼。而在宗门世家里,小小一个柳氏又不过是个排不上名号的门派,若说柳氏比他们是天外有天,那那宗门四大家于柳氏又是怎样?是天外之天,无穷之外的无穷吗?

  “算了,求他们估计也是一样,城中最好的大夫也请来了,一样束手无策。”

  “趁着太阳还未升起,也只能再赌一把了。”反正想来想去也没个结果,除了放手一搏别无他法。

  “结界是向内开的,外头的东西能进去,里边的却出不来,你千万跟紧我。”大公子燃起一枚灵符,纸灰飘散在风里。“这是探灵的符咒,能指引灵气波动的方位。”

  他点点头,他不知道这是什么神仙符咒,看什么都像看术法一样新奇。可这阵法既然只进不出,那那晚的妖兽又是怎么回事?

  大公子在林中矫健穿行,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跟上,更没精力想别的事。

耳边的风声忽然大了起来,他跑两步就要揉揉眼睛避免被林间的瘴气糊住。

突然,唰的一声。前面疾行的大公子猛地怔住。

  他跑上前去查看。

  是一支尾部用银丝嵌了纹样的箭,直直的插在了树上,树皮绽开,箭头深深没入粗壮的树干中。

  “怎么又是你们几个?”

   是那金公子!

  大公子眼睛一亮,也顾不得后怕,忙上前表明来意。

  “求金公子救救我弟……”

  不只是那金公子一个,箭羽的颤动还未止息,那边较高的山坡上就远远围上来一群人。他们的穿着服饰不尽相同,个个弯弓搭箭背着箭筒,身姿挺拔,看着正气凛然。

  那天晚上的另一位也走了过来。那天夜里光线不佳看不真切,此时此刻太阳升起来,他才看清那魏公子的模样。他一身箭袖轻袍,脚下蹬着鹿皮靴子,紫金的腰带上系着一枚雕工繁复的银铃,衣襟上绣着如意云纹,头发高高竖起,剑眉星目,面目俊朗,眼角带笑。而初升融融的晨雾里,他抱臂站着,半边身子都镀上了一层金光。

  “你说你来求药?”那金公子皱着眉沉吟半晌,像是压根想不起来他给过谁什么药,“我给过你什么药?”

  大公子尴尬地愣住,他们眼中的仙药,对这些人来说,怕不过只是随身塞着跌打损伤时撒一撒的药沫子罢了。

  “是一包药粉,用赤色锦线系好的。”他解释,隐约感觉有视线落在他脸上,但瞬间又移开了,仿佛只是瞬间的探询。

  “你说那个啊,你去找他要,”那金公子指指身后跟着的随从模样的人,“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他们收着,找他们便是。只是……这药外头没有,你们要他作什么?”

  “……”这金公子像是记不住事一般,解释多少遍都像没听见,“是我家小公子的腿伤……”

  “你家小公子?”旁边有人讲话,“是被那低阶妖兽一指甲挠断了腿的那个?”

  那魏公子挑眉,眼里有些轻蔑,“你们就是为他闯入阵法求药?”

  “是。”大公子道。

  “我又没问你,你搭什么话。”那魏公子勾唇,本就张扬的五官更显得十足恶劣,“你要那药也不是不行,我看你穿着也是哪家门生吧,不如这样,”他下巴一抬,指向一片看不出异样的虚空,“你去那须弥幻境中走一遭,要是能将里头的猎物杀了带出来,我就把药给你。”

  “这药也不是你的吧!”金公子给了他一拳。

  大公子眼神恍惚,似乎有些为难,嘴唇嗫嚅着不接话。

  他问:“他说的‘须弥幻境’是什么?”

  “是个试炼场罢了,如果活着没能出来,在里面死了也一样出不来。”那魏公子笑笑,“大家都这么玩儿,你不敢?”

  什么东西不怕死玩儿这么大?

  他皱眉。

  “听说这幻境中无论是人是兽,自身欲望都会被无限放大,妖兽嗜血,攻击更加凶猛,而对人来说,成倍的欲望只能是有害无益。”大公子沉吟。

  “那怎么办,要进去吗?”他问。

  “他,他靠这个救命啊……”大公子哑然一笑。

  他明白了。“那好吧。”

  大公子并不犹豫,向众人抱拳行礼,便拔了剑转身向那片虚空中去。

  他抬腿跟上,却忽然被一阵猛力拽住了手臂。

  “你干什么?”

  “你干什么?!”是那魏公子,不知何时从山坡上跳了下来。

  他皱眉,“我自然是跟着我家大公子。”

  “他进去,你跟去干什么?”他也皱眉。

  “我既已答应了,就不会反悔,魏公子怎么又管起别人的家事了。”大公子抬着剑柄将他拦去身边,语气已然不善。

  他只好放开手,眼神却僵硬。

  

  大公子带着他,用一道符纸叩开了幻境的大门。

  当然他什么也看不见。只感到一阵不知来自哪里的凉风灌入袖口。

  “你只跟在我身后,无论发生什么,记得往这里跑。”大公子用剑气在树干上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,事毕便不再说话。

  但江澄能听到他越来越响的心跳声。

  眼前的树林和外面没什么两样,只是更加寂静,静得让人心慌。

  “你说……”一路沉默的大公子突然开口。

  “什么?”他等他接着说下去。

  “他,他会不会已经……”大公子握剑的手臂剧烈抖动起来。

  “不会的。”他在担心他的弟弟。他说,“小公子只是失血过多,只要我们带着药赶回去,止了血就好了。”

  大公子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,“是我,我就不该答应父亲,让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到这种地方来。”他原本挺直的脊背忽然弯下去,毫无预兆的不住颤抖。

  “……”他不会安慰人,并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缓解大公子此刻突如其来恐惧。只好拍拍他的肩膀主打一个陪伴。

 

  山风呼啸,虽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,但幻境中没有日夜,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,他们只盲目地绕着圈子,绕到他双腿酸痛,才终于听见了动静。

  若是在外头碰见妖兽,他大概是害怕的,可在这里,他们要找的就是它。

  一颗状如犀牛的头颅从不远处的茂密的树冠中探出来。

  “……”

  莫名有些滑稽。

  大公子虽然好好站着拿着剑,但江澄总觉得他状态不对。

  “它要过来了。”他想唤回他的神智。

  那怪物像长了翅膀似的,两句话间又近了一里。

  “喂!”

  大公子的面色僵硬,眼神呆滞,像是沉入什么难以自拔的梦境,任他怎么呼喊都没有一丁点反应。

  他只好拉着大公子疯狂往回奔跑,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出去,要那个怪物死掉吗?

  他回头瞧了一眼,巨大的脚掌刮起一阵尘土。天空被染得昏黄,飞沙遮天蔽日。他提着一口气不敢停歇,可这密林就像没有尽头,他跑到划了记号的大树下,可树的后面还是树,并没有所谓的出口。亦或是,出口根本无法打开。

  他抢过大公子手中的剑,把自己的匕首换给他。

  可就算剑在他手里,他也谁都救不了。他看着神思恍惚的大公子,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冰冷。

  那妖兽四足如柱撑起庞大身躯,漆黑的瞳孔如日月翻转无光,身披鳞甲趾如钢叉,吼声震慑千里鸟兽。

  “……”

  如此悬殊的力量。

  他拿着剑,却压根不知道如何才能杀死这只巨兽,而那庞然大物仍旧以极快的速度移动,恐怕下一秒就能扑食了他。

  自己胡乱苟活了这么些年,好像死了也没亏什么。他在心里建设一番。计算着在那巨兽扑向他的瞬间,将这柄青钢剑插进它的眼睛,若再无他法,那“就地暴毙”吧。

  他呼出一口颤抖的气。沉肩,抬手。

  三、二、一。

  噗嗤一声。

  有腥臭温热的黏液甩到他脸上。他的手臂绷直,剑身没入了妖兽巨大的眼珠。青的黄的脓液从眼眶流出。

  他用袖子抹了把脸,那妖兽竟然没有挣扎?!

  他抬头。

  竟然有另一把剑直直插入妖兽的天灵盖,那剑身灵光流转,与巨兽的头骨摩擦,发出刺耳铮鸣。

  “是你?”

  那魏公子看起来也不太好,神色扭曲。

  “你怎么……”

  他还想问些什么。忽然一道掌风袭来,后颈钝痛,眼前的景物飞速消散,他两眼一翻,彻底晕死过去。

 

 

3.生人

  夏日末了,风也逐渐凉了起来。

  魏无羡足尖一点,跃上水榭雕花的围栏。他拎着一壶酒,指节紧紧扣着坛口,酒水浸没指尖,他也不在意。

  金子轩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,面色怪异。

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“你先别说话。”他抬手,两指扣着酒坛边,又猛灌了两口。

  “你认识他?”

  “不认识。”他摇头。没人说是谁,但好像他们心照不宣。

  “你不是最不愿意进入那须弥幻境,那你冲进去干什么?”金子轩皱着眉,“还动不动就把人打晕,什么毛病。”

  他看着水面流动的波光,湖心活泼的水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。“谁知道呢,当时想不开吧,毕竟我又不认识那什么人,只是开个玩笑,少造点杀业罢了。”

  “呵。”金子轩嗤笑,“就你还有这觉悟?蓝启仁做梦都能笑醒。”他道,“但是说起来你怎么跑那么快,要不是嫌麻烦,我高低得进去看看你的热闹。听说进入须弥幻境的人,只要心中有欲望,所思所想就会被无限放大无法抑制。”他装模做样地敲敲脑袋,“我记得进去过的那些人,哭爹喊娘要女人的,真是热闹非凡。欸,你说说,你干什么了?”

  魏无羡把酒坛一摔,一跃而下,“你管我,不记得了!”

 

4.生道

  江澄没能按照大公子的意愿跟着小公子一起回家。

  因为小公子死了。

  像从前他见过的每一个断了腿的人一样,失血过多,死了。

  出殡那天,他躺在柴房的木板床上,刚受完家法,气若游丝。

  那天他们从幻境中出来后,那片林子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。大公子躺在一旁的杂草堆里,身边散落几副药包。而他几乎站不起来,后颈似乎肿了,但不怎么疼痛,衣襟上也沾满了那妖兽腥臭的血。等到他们揣着药包踉踉跄跄地下山赶回客栈时,小公子已然躺在暗红的床铺上没了呼吸。他没等来他们的药,流了一地的血,染红了整片床铺和地板,大概是硬生生地失血而亡。

  大公子被眼前这幕刺激到,捧着尸体青灰的脸痛哭。

  他看着这对阴阳两隔的兄弟,心中一些谜团忽然解开。

  他们根本不是互相厌恶吧。他的嫉妒、挑拨、陷害,目的不是他;而他皱起的眉,随手扔过来的罩衫,紧张的眼神,也都不是看向他。

  他想起小公子那天一定要和他说的话。

“你有什么好的……就这些大哥都愿意多看你两眼。”

  他听着大公子哭完一场,心中却没有半分波澜。

  生前一副水火不容针锋相对的模样,人死了又哭得这么伤心,哭给谁看?

 

 

 

  这家金尊玉贵的小公子死了,整座城的人都来哭灵,声势浩大。

  “死了?死了你爹给的东西也不会退。”柳二师兄如是说。

  大公子气急,手臂的青筋一条条崩起。

  他一句话也说不出,站了半晌,才脱了那所谓了柳氏“家袍”,转身离去。

  “……你不回柳氏,你要去哪里?”

  大公子把佩剑也扔了,“天大地大还能没有我容身之处么?柳氏那些人本就并非一心求道,留下也没用。”

  “哦。”只是他,得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院子里去了。

  大公子不再回头,只是临行前深深看了他一眼,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,最终没有开口,打马而去。

  他站在马蹄扬起的尘沙里,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。既然回去也是被打死,那逃去别的地方?可他一个贱籍,能干什么?他第一次有些茫茫然,转头看见柳氏门人在二楼临窗处喝酒吃肉。“一心求道么?”“道”是什么?他捡起那把曾被他插入妖兽眼睛里的剑,向来时的客栈走去。

 

 

 

 

5.魔物

  “我从须弥幻境中活着出来了,够不够得上你们的试炼?要是没我,他也得死在里面。”对于撒谎,他还是有些耳热,但那“魏公子”砍他一掌,他利用他一次,这也不算什么。

  见那柳大师兄还是一副摇摆不定的样子,他补充道,“要是不信,你们大可以去问当时在场的金公子和魏公子,他们二人都可以替我作证。”

  “算了师兄。”柳二忽然笑道,“多他一个不多,既然他这样说了,他真能从那幻境中出来,还杀了妖兽,那下回咱们让他顶在前面不就是了。”

  下回?

  他来不及细想。柳大师兄便剔着牙指了指大公子仍在门口的柳氏家袍,“既然如此,你就穿那件吧,你不是服侍他的下人么,主子的东西好好收着用吧。”

  其他门生附和着笑起来,他捡起那件满是尘土的外袍。生生所资,不过如此。

 

  他住进了原来的房间,只是没来得及休养几日,他就知道了那个“下回”是什么。

  夜猎或许只是世家大族的游戏,但除祟则是一方宗门必须要做的事。

  城在水边,不是什么大江大河,但也算滋养一方百姓。柳二说,是因为那晚结界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,跑出来的也不止那一只妖兽,更有些擅于隐匿气息的魔物逃窜到了城中,这几日愈发躁动起来。甚至已经发生了数起魔物伤人事件。

  他应声表示明白。

  柳二面色诡异地拍拍他的肩,“咱们都没与妖兽博斗过,到时候还得多仰仗你了。”

  “……”他面不改色,点点头。

  他们把行动定在子夜时分,说那时是魔物怨灵最躁动的时候,最易捕捉。

  “那为什么不直接击杀?”他问。

  “要是你能把魔物杀了,这大师兄你来做。”

  他明白了。柳氏真的只是个小地方的小门小户,有些人只是顶着个修仙的名头,多的是纸上谈兵的人,一辈子别说除掉怨灵,就连见都不一定能见到几个。自然不比那天结界里见到的那些,将他们见都没见过的须弥幻境当作游戏的那些人。

  他笑了笑,“原来如此。”

 

  凉夜风来。

  他终于也换上了一身箭袖轻袍,腰间配的是大公子留下来的剑。他活动着手腕,又摸了摸脸上的伤口,结痂已经掉了,只留下淡淡的疤痕。从前在大院里的日子,恍如隔世。若能一直这样活下去,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。他想着不自觉笑起来。

  夜里的河流安静且平缓,看不出有什么异样。

  “嘘,来了。”

  “?”他都忘了,他只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,他什么都感受不到。

  他顺着柳二的目光望去,只见惨淡月光下,有一条漆黑的影子,歪七扭八地攀附在河对面的房檐上。

  “那是什么?”

  “不知道,反正是个魔物就对了。”

  “……”

  他看那东西的形态,时而散开如水流四处流散,时而聚集起来汇成一个略显粗糙的人形,不像是寻常兵器能够刺穿的样子。

  “那用什么才能抓住它?”

  柳二扔给他一张红线织成的网兜,“这是缚仙网,用鸡血浸过的,就算是神仙也能捉住。”

  他捻着几乎烂掉的红线,有细碎的干涸血块细细簌簌落下来。“真的吗?”

  “爱信不信。”柳二不再说话,看起来很紧张。

  原来是那魔物动了。

  它不知何时从房檐上“爬”了下来,一个晃动潜入水中,却没有任何声响,甚至连一丝水花都没溅出来。

  潜伏在河边的众人忙往后退。

  “你能手刃妖兽,想必捉住这东西也是小菜一碟吧。”柳二扯着干枯的嘴唇笑着,忽然将他往前一推。

  “什么?!”

  唰的一声。

  那魔物嗅到了活人的气息,猛地跃出水面,浑身萦绕的黑雾四散开来,变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。

  他看看手中的缚仙网,再看看头顶的大黑网,不知道究竟是谁抓谁。

  身后早已没了人影,他来不及思考,看了看地形,拔腿往旁边的巷子跑去。那魔物看起来能够变幻形态,空间有多大,就能变成多大,那也就意味着,空间变小的话,它也不得不缩小。

  他没命地奔跑,面前已是死路。

  但他要的就是这个。

  他钻进巷子里,那魔物循着他的气息化成水流蔓延至巷口,又逐渐聚集成一个扭曲的人形,而漆黑的脸就像长了眼睛一般,忽然转过头,看见了他。

  那条浓黑的影子一步步靠近,缚仙网被他紧紧攥在手里,就等着它靠近时……

  叮铃。

  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,面前距离不过数十步的影子陡然愣住,他也愣住。微微低头,这铃声怎么好像,是从他自己身上传出来的?

  他看着面前无法动弹的魔物,忙在身上摸索,终于在腰封里发现了一枚不过指甲盖大小的铃铛,还有一枚纸人。

  这东西难道一直在他身上?可他为什么没发现?

  这不可能。难道是有人故意不让他发现?

  不过片刻思索间,那魔物又动了起来。他晃晃手中的铃铛,铃铛却如同哑了一般,并未响起。原来铃铛内部并没有簧片,根本不是人力能够摇响的。

  那刚才又为什么会响?

  无数疑问盘旋在脑子里,他眉头紧皱,但眼前的麻烦更让人头疼。

  他正思索着该如何才能用这几乎烂掉的缚仙网拦住它。耳边又是噗嗤一声。

  这魔物大概是没有喉咙,发不出声音。因此直到抽搐倒地化成一滩浓黑的汁液,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

  “怎么又是你啊。”

  他下意识捂住后脖颈。

  谁知那人忽然笑了,“放心,这次不砍你。”

  他还是在光里站着,只是上次是眼前是清晨的太阳,而此刻冷月如霜。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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